行政处罚、“变卖家产”，被郑爽压垮的北京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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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行政处罚、“变卖家产”，被郑爽压垮的北京文化？】文丨娱乐独角兽，作者丨何西窗

影视资本场上高楼起高楼塌已经不是稀罕事，只是公众依旧没有料想到，北京文化从几年前的“爆款制造机”到如今深陷退市危机的ST公司，转变如此迅速。高层危机、财务造假、变卖股份，郑爽与《倩女幽魂》成为它背上最著名的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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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今天，有网友发现郑爽及其工作室的账号被关闭。而此前，国家税务局发布消息称，已经查明艺人郑爽偷税、逃税的行为，郑爽2019年至2020年未依法申报个人收入1.91亿元，偷税4527万元，其他少缴税款2652万元。
而因为一部《倩女幽魂》与郑爽牵连在一起的北京文化，即刻收到了证监会的公告，公司在2018年虚假转让《倩女幽魂》和《大宋宫词》两部电视剧的项目投资份额收益权，虚增收入4.6亿元，虚增净利润1.91亿元，拟依法对公司及董事长宋歌、董事张云龙等17名当事人予以行政处罚，并对时任副董事长娄晓曦采取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公众还在感慨北京文化与郑爽的孽缘之时，北京文化又再次发布公告，为了缓解资金压力，北京文化拟以2500万元转让所持的北京大碗娱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碗娱乐”)20%股权，北京文化将不再持股大碗娱乐。
如果说春节档《你好，李焕英》北京文化是赚了一个吆喝声，那么这次股份转让，意味着北京文化与贾玲大碗娱乐彻底划分了界限。
影视市场上北京文化似乎是一个具象化显现，在明星爆雷情况愈发频繁的情况下，影视公司们境况更加复杂，影视业务姑且不谈，明星艺人既是部分公司的支撑，也是部分公司的原罪。
因郑爽阴阳合同受重罚，北京文化还能起死回生吗？郑爽因为代孕事件全面崩坏之时，最惶恐的不是粉丝群体，而是她背后的资本。
此前郑爽被爆从“阴阳合同”中获得了1.6亿片酬，背后资本被一一清算。首先是与郑爽强绑定的公司们。天眼查App数据显示，郑爽实际控制着16家公司，其中7家由郑爽担任公司法定代表人，而部分公司已经注销。但这部分算是明星混迹娱乐圈的常规手段，除了她和张恒共同投资创建的上海鲸谷座人工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引人注目，其它的公司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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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郑爽与各大剧方的牵扯真正引起舆论风暴。当时郑爽的四部剧待播，包括客串的《刘老根4》，还有三部主演的影视片《翡翠恋人》《绝密者》《倩女幽魂》，公开消息显示，后三部作品投资加起来超过7亿元。
《刘老根4》当时删减了郑爽的相关镜头，《翡翠恋人》《绝密者》相关出品公司由于艺人爆雷，作品上线无望，起诉了郑爽。而北京文化作为受牵连的头部影视公司，成为舆论的暴风眼，只是相比理直气壮的控诉方，北京文化更像一个无意间戳了马蜂窝的莽汉。2019年北京文化旗下北京世纪伙伴与郑爽合作电视剧《倩女幽魂》（已改名《只问今生恋沧溟》），而这部戏背后的合作方是天津嘉煊，双方投资比例为天津嘉煊40%、世纪伙伴60% 。
谁也没想到，《倩女幽魂》会成为一个触雷点，2020年北京高层爆料北京文化利用《倩女幽魂》等项目助力未完成业绩的子公司，通过电视剧进行利益输送。随后《倩女幽魂》又牵扯到了北京文化项目造假。在郑爽事件爆发前，公众并没有将目光放在这部剧上，但是郑爽事件之后，《倩女幽魂》因为阴阳合同而被在放大镜下检视。
据披露，截至2020年年底，《倩女幽魂》在公司财务报表中存货账面余额为3.76亿元，2020年计提存货跌价准备3亿元，期末存货账面净值为7520万元，该事项对公司2020年度净利润影响金额为2.55亿元。
今年8月，上海市税务局第一稽查局查明郑爽2019年至2020年未依法申报个人收入1.91亿元，并依法作出对郑爽追缴税款、加收滞纳金并处罚款共计2.99亿元的处理处罚决定。而国家广电总局则下达指示，坚决支持税务部门对演员郑爽偷逃税案件的处理决定，该涉及偷逃税款的电视剧《倩女幽魂》不得播出，未来不得再邀请郑爽参与制作节目。
这不仅让北京文化成为了利益受害者，公司信誉也一败涂地。财报显示，2021年上半年北京文化营业收入达到2157万元，公司净利润亏损约4506万元，同比去年亏损的6429.83万元有所收窄。
但情况没有发生本质上的变化，公众意识到北京文化可能再也无法回到之前“爆款制造机”的状态了。在《倩女幽魂》之外，北京文化一再变卖资产，首先是以6亿元价格卖出了《封神三部曲之封神榜现世》（暂定名）、《封神三部曲之魔道争锋》（暂定名）、《封神三部曲之封神天下》三部影片各25%份额，随后以2500万转让了大碗娱乐20%的股份，所有的底牌都被一一卖出，但是北京文化的情况并没有好起来。
明星艺人的“红与黑”，影视公司们的警示录对于影视公司们而言，北京文化是一个具备警示意义的案例，明星艺人带来流量，也为公司带来风险。而一旦影视公司主要营收与艺人挂钩，公司似乎就处在一个不太稳定的状态。
以今年影视市场半年报而言，欢瑞世纪公布，今年上半年实现营业收入6164.64万元，同比增长143.29%；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1135.08万元，较去年同期的-1.23亿元实现扭亏为盈。
而其中，欢瑞世纪艺人经纪收入达到5384.71万元，占全部营收的87.35% 。财报显示，艺人一收入达到2039.26万元，艺人二收入达到823.52万元，根据欢瑞世纪近一年作品，艺人一为任嘉伦，艺人二为杨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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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艺人收入是欢瑞世纪近一年的主要收入，甚至可以说是核心收入，公司的影视业务等成为了边缘业务。而这就让欢瑞世纪与头部艺人之间形成了强绑定，这个关系显然是有利有弊的。
从利益点出发，影视公司通过明星流量收割红利，相比自己制作剧集、售卖版权，艺人经纪性价比与投资回报率更高。如杨紫、任嘉伦几乎成为欢瑞世纪的流量招牌，即便没有出现在欢瑞世纪的主投剧，明星作为一种资产也为欢瑞世纪提供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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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风险出发，一方面，明星艺人与影视公司之间的关系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明星与公司不再是相互依存的强绑定状态，随着明星逐渐成熟，会慢慢脱离影视公司的掣肘。2015年杨洋与欢瑞世纪的“决裂”开启了欢瑞世纪“明星离巢”的大幕，在杨洋之后，杨幂、李易峰等头部艺人相继合约到期离开公司，虽然欢瑞世纪扶持起杨紫、任嘉伦、袁冰妍、赵樱子、张芷溪等新一批艺人，但显然新一波离巢已经来临。
另一方面，明星作为一种资产伴随着相当的风险性。对于影视作品而言，头部艺人出现丑闻爆雷，是全盘皆输。前有唐德影视、范冰冰与《赢天下》，后有郑爽的《翡翠恋人》《倩女幽魂》、吴亦凡的《青簪行》，明星出现了相当的不可控性，而靠明星收割粉丝流量的资本们，也被迫成为兜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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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而言，对于艺人不那么依赖的影视公司似乎显得更加稳定。慈文传媒半年报显示，公司2021上半年实现营业总收入3.9亿，同比增长554.6%；实现归母净利润1413.7万，上年同期为-621.2万元，同比扭亏为盈，其中艺人经纪收入占比仅2.26% 。
华策影视也是如此，上半年实现营业总收入22.13 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 98.77%；净利润达到2.34 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 58.71%，而其中影视剧是大头，电视剧销售收入达到15.31亿元，同比增长64.25%，而实现艺人经纪收入7213.19 万元，同比增长85.43%，占比仅3%左右。
随着国内舆论环境的变化，明星流量之于影视公司是一把双刃剑。影视公司将头部作品押注到头部明星身上，或许需要在押注之前做好充分的背调，并建立风险保障机制。值得注意的是，监管层陆续下达抵制天价片酬、打击流量等通知，这意味着影视市场上依靠粉丝经济但缺乏业务能力的流量明星或许将经历一波退潮，中腰部一波实力演员有了蹿升空间，而市场更加注重内容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