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彩虹 任彩虹‖短篇小说《四重奏》( 三 )


赵大师的酒杯颤栗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巨响。
赵大师不再咒骂,不再骂骂咧咧,不再喝酒。振作起来,让自己振作起来。你老了又年轻,忙着做操,春夏秋冬,你就是自己家的理发店。买一个洋葱和一根韭菜,就能跑半个城市。你脱下胖女人的旧外套,给赵大师做了一条棉打底裤。赵师傅用棉花包着腿,眼里含着泪。
四爷来到禹城,一进门就笑,说好事快到了。
一缕阳光沿着窗户照射进来,落在你身上。四爷面带微笑,眼神慈爱可亲。你的思绪飘散了。那时候你小的时候,鼻子底下挂着两行鼻涕。爸爸经常拉着你的手去玉宇镇的市场。爸爸每集都会给你买油饼,炸凉粉,炸花生。爸爸没吃,眼都不眨地看着你吃,心里很爽。春节妈妈会给你鲜花和布料。娘说,老王的头来自一个大地方,剪出来的样式耐看。那时候,你多大?爸爸眯着眼睛说你还是个孩子。
赵师傅剪头发,刮胡子,给顾客刮胡子。完成工作后,他和四爷坐在一起。他们聊着天,呷着茶,喝了几口水。你洗头发,剪头发,刮胡子,把茶像红糖水一样放在桌子上,仍然袖手旁观窗口。太阳轻轻一跳,太阳下山了,四爷回到了谷河。理发店里没有顾客,炉子上的一壶水一遍又一遍地煮着,发出很大的声响。赵大师没有催你,你也没有把水壶挪到一边,让它发出令人不安的咕嘟咕嘟声。
那天晚上,不三不四的鸟儿突然升起。真的很少见。鸟鸣冷而寂寥,远而近,横冲直撞在空开阔的天地之间,仿佛撕裂黑夜,迎来黎明。盯着一双大老花眼就睡不着。四年过去了,它飞得多快...
四爷说收藏第三天就来禹城卖瓷货,顺便去谷河接你,说要给你一个好婆家,回去订婚结婚。四爷没跟你打招呼。四爷说,亲近是天意。你对这素未谋面的白云没有一丝哀愁,但在乎你的是赵大师。你在想,如果你离开理发店,离开赵大师一个人,你会把你爱的人留在荒野,你永远不会感到安心。当年,你洗了赵大师的外套,理发店的毛巾,还有布。剪刀、剃须刀、一把把地都被磨得整整齐齐,连边角都被扫了个遍。
赵师傅嗜酒如命。他喝凉水就像喝酒一样,然后倒在脖子上。你抓着赵大师的手说,别喝了。赵大师不耐烦地吼你,那是个死球。你看着赵大师,你的头发高高竖起,你从来没有害怕过。为什么,如果你挠你的头骨,你就不能理解。
离开禹城的前一天晚上,赵大师爬上了你的炕。
你的哭泣跌跌撞撞,坠入黑夜。夜晚的黑暗埋葬了世界的风景。谁能听到你的哭声?

秋风吹得很猛烈,树上的一些梨在摇曳。随着一声巨响,它摔成了碎片。你的心被眼前的废墟撕裂。那种感觉就是用一把锋利的刀在自己的心里割了一个很长的洞。沿着切口渗出的是深红色的血。
四爷说你嫁给那个白云是天意。如果反正不遇到白云,谈好婚姻,那就是一句空话。
四爷僵硬着舌头念了出来,说得好,咋变了呢?全家都是老实人。萨一结婚就过着自己的生活。心里的那个结已经落地了。我的腿和胳膊都老了,但我不能说今天有没有。到最后,还能站着脸看秀儿她爸。
回到谷河,四奶奶教你做女人。你还会跟着四爷和义和去山谷镇卖瓷器。下雨的时候,四爷一家人在屋里聊天。你看起来没那么专注,你困了,你捂着肚子干呕,或者你看着窗外的雨,突然冒出一句话。六婆以为你感冒了,给你穿了一件厚外套。她让怡和倒一杯炸水,多放点糖。
你苍白着脸对思波说,你想吃老崖上的酸枣。
提到酸枣仁,四奶奶想起后院石榴树上挂着四个形状不佳的石榴。思波笑着说,我们家后院的石榴很丑,吃起来比酸枣还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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