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把养花当作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 花开得大小好坏都不计较 , 只要开花 , 我就高兴 。
在我的小院中 , 到夏天 , 满是花草 , 小猫儿们只好上房去玩耍 , 地上没有它们的运动场 。
冬天冷 , 院里无法摆花 , 只好都搬到屋里来 。 每到冬季 , 我的屋里总是花比人多 。 形势
逼人!屋中养花 , 有如笼中养鸟 , 即使用心调护 , 也养不出个样子来 。 除非特建花室 ,
实在无法解决问题 。 我的小院里 , 又无隙地可建花室!
花虽多 , 但无奇花异草 。 珍贵的花草不易养活 , 看着一棵好花生病欲死是件难过的
事 。 我不愿时时落泪 。 北京的气候 , 对养花来说 , 不算很好 。 冬天冷 , 春天多风 , 夏天
不是干旱就是大雨倾盆;秋天最好 , 可是忽然会闹霜冻 。 在这种气候里 , 想把南方的好
花养活 ,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 因此 , 我只养些好种易活、自己会奋斗的花草 。
春天到来 , 我的花草还是不易安排:早些移出吧 , 怕风霜侵犯;不搬出去吧 , 又都
发出细条嫩叶 , 很不健康 。 这种细条子不会长出花来 。 看着真令人焦心!
好容易盼到夏天 , 花盆都运至院中 , 可还不完全顺利 。 院小 , 不透风 , 许多花儿便
生了病 。 特别由南方来的那些 , 如白玉兰、栀子、茉莉、小金桔、茶花……也不怎么就
叶落枝枯 , 悄悄死去 。 因此 , 我打定主意 , 在买来这些比较娇贵的花儿之时 , 就认为它
们不能长寿 , 尽到我的心 , 而又不作幻想 , 以免枯死的时候落泪伤神 。 同时 , 也多种些
叫它死也不肯死的花草 , 如夹竹桃之类 , 以期老有些花儿看 。
夏天 , 北京的阳光过暴 , 而且不下雨则已 , 一下就是倾盆倒海而来 , 势不可当 , 也
不利于花草的生长 。
秋天较好 。 可是忽然一阵冷风 , 无法预防 , 娇嫩些的花儿就受了重伤 。 于是 , 全家
动员 , 七手八脚 , 往屋里搬呀!各屋里都挤满了花盆 , 人们出来进去都须留神 , 以免绊
倒!
不过 , 尽管花草自己会奋斗 , 我若置之不理 , 任其自生自灭 , 它们多数还是会死了
的 。 我得天天照管它们 , 像好朋友似的关切它们 。 一来二去 , 我摸着一些门道:有的喜
阴 , 就别放在太阳地里 , 有的喜干 , 就别多浇水 。 这是个乐趣 , 摸住门道 , 花草养活了 ,
而且三年五载老活着、开花 , 多么有意思呀!不是乱吹 , 这就是知识呀!多得些知识 ,
一定不是坏事 。
我不是有腿病吗 , 不但不利于行 , 也不利于久坐 。 我不知道花草们受我的照顾 , 感
谢我不感谢;我可得感谢它们 。 在我工作的时候 , 我总是写了几十个字 , 就到院中去看
看 , 浇浇这棵 , 搬搬那盆 , 然后回到屋中再写一点 , 然后再出去 , 如此循环 , 把脑力劳